2010-08-09

茫茫,人生路


就如同有些人拍照取景有特定的偏好,我拍照的取景偏好有三個,看不到盡頭的路,自己的影子和燭光。其中我最喜歡看不到盡頭的景色。

這張照片是我在Istanbul的王子島群,其中之一個小島拍的,島上沒有甚麼車子,都是馬車,山腰上的豪宅都是有錢人家的summer house,當我們沿著山路緩步攀爬,回頭看,只有沿路的花簇,路的盡頭隱約可見,然後就是一片海,和對面的島嶼。

在Istanbul和Prague的那10天,我白天忙碌著旅行,但在坐車搭船搭飛機的移動時,我就會開始想,我的personal charter要怎麼寫,衍生而來的更多更多的問題-我的人生的願景和目的是甚麼,哪裡是我的終點,如果要往終點前進,我該怎麼設定我路上的目標,我有甚麼資源和天分,我還欠缺甚麼,我的人生策略又是甚麼,我該把自己擺在哪個環境裏......太多太多關於我professional life的問題,又剛好遇到我personal life出現了一些問題,交雜在一起,我覺得反而這兩周是我內化最深的一段時期。

我回頭看過去所有critical incidents和自己的個性,我知道自己很強悍姿態又很高,那種強悍和姿態是虛張聲勢的,是武裝的,是不懂事的,是自以為理直氣壯的。在台北的時候,我做甚麼都可以找到人陪,平常看起來很獨立,但我不會和自己相處,以前常說想要有一個人的空間,都只是兩個人相處後的副作用-疏離和逃離。到了這邊,我學會怎麼一個人生活,一個人找事情做,結伴旅行之中,更會珍惜自己一個人漫步在所有不熟悉的城市和環境中的冒險時光。

在這邊,我似乎失去叫囂的能力或機會,可能是用英文沒辦法叫囂,可能是遇到更多更聰明的人所以我沒得叫囂。我覺得我變了更軟,上次被軟化是2007年的秋天,那些W的老同事和我的高中朋友(我的保險業務員),看到我,都說我殺氣少了很多,但當時我沒有很大的自覺,現在我的感覺卻很深刻,是好還是不好,畢竟一個MBA應該是要Aggressive和Tough的,不是嗎?

雖然半年之後,我會在哪裡展開我的新生活,做甚麼產業待哪個職位都還是未知,但至少回家的日期已經確定了,剩下的就是好好在歐洲過每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