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不到荷蘭人有對任何事物有所偏執和熱情,像是法國之於美食,義大利之於時尚或汽車設計,德國之於工業設計,荷蘭人好像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,就連長相也長的沒這麼好看,或許壓抑和內斂的個性,到了一年一度的Queen's day,徹底釋放,沿路灌啤酒,鬼吼鬼叫,直接在別人家院子前站一排小解,深夜醉倒在路邊或火車站直到隔天醒來。
而除了一年一度的Queen's Day,另一個可以讓荷蘭人盡情嘶吼和解放的機會,就是足球賽,尤其是四年一度歐洲大盛事的FIFA。
沒有想到過會能在歐洲親身感受足球的魅力,其實荷蘭的足球風氣和義大利、法國、德國、西班牙和英國相比,沒有這麼盛行,國家小,球星也往外發展,但是荷蘭人還是愛看球賽。過去荷蘭在FIFA中最好的表現已經是30幾年前-在1974和1978年打進決賽,之後就一蹶不振,連上一屆2006在第二輪就被葡萄牙踢走了。今年在荷蘭唸書,也沒想到剛好遇上荷蘭隊狀況很好的一次,一路擊敗六個國家,就連FIFA常勝軍巴西也被荷蘭隊搞定,來到了總決賽。
今天FIFA總決賽,白天就開始一堆身穿橘色衣服的人在Berus遊蕩,而我原本出門買菜沒有想太多直接抓了紅色衣服穿上,到了樓下發現自己忘記帶錢包,上樓拿錢包順便把紅色衣服換掉-在總決賽那天穿著紅色衣服上街,感覺很醒目...
晚上七點和同學一起去Blaak的廣場看戶外大螢幕轉播,八點半開賽,七點早就已經擠的水洩不通,擠不進人群中,也看不到螢幕,因為荷蘭人真的是天殺的高,平均身高190cm,站在荷蘭男人的後面,我就算是用跳的,根本甚麼也看不到。
遠遠地看大螢幕,尤其又有樹檔住,只要球一跑到左上角,就完全不知道發生甚麼事,進攻的時候也看不清楚究竟是有進沒進,鏟球的時候,總是看到有人在地上滾動的時候才意識到有人犯規要拿黃牌,尤其荷蘭隊幾乎每人都拿一張,最後還集滿兩張下場喝飲料,整場比賽就是黃牌大放送。
跟著大家看球賽觀察大家的情緒也蠻有趣的,像是我們看到荷蘭對進攻未成,會先是惋惜一嘆,然後馬上又歡呼鼓譟,我想是要表達至少有接近球門的肯定和再接再厲吧;替換球員的時候也會為離場的球員歡呼肯定他的貢獻。
但是在人多的地方看球賽真的蠻危險的,不管是輸球還贏球,比賽中間還有一些不可預期的混亂,也有一幫重機客就索性停下來看球賽。像是隔壁大樓停車場,就擠滿了看球的人,看到一半那邊突然躁動,一幫警察拿著警棍打人趕人;更可怕的是看到一半,突然廣場中後方一陣混亂,就看著前方一大票人回頭往你驚慌尖叫地奔來,下意識就跟災難電影裏看到龍捲風還是山崩地裂一樣,馬上跟著往後跑。驚魂未定大家還在問剛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,回到原本站的位置,就看見有個女生因為奔跑踩到地上的碎玻璃瓶,當場腳底板血流如注。(馬賽克處理過了...)
看著自己腳上的夾腳拖鞋,心想等等比賽快結束就趕快走,沒想到這兩隊一路糾纏,從天亮踢到天黑,中規賽打完又延長賽,陷入一片膠著到無以復加的境界,我也又冷又餓又站了足足快四小時,就還在心想難道就要以現實是殘酷的PK對決來決定冠軍之際,在比賽倒數兩分鐘,西班牙進球了,我和其他同學面面相覷,馬上就說,OK我們閃人吧。
沿路走回家,或許是提前離去的人群也是屬於理性的人,大家就這樣默默地回到家,路過的Pub大家也還算鎮靜,沒有人痛哭失聲或是大喊大叫,倒是有幾個阿伯邊騎腳踏車邊鬼吼鬼叫,大概是在憤怒怎麼輸球了吧。
但不管怎麼樣,地球還是照樣轉動,太陽依舊東邊升起,西班牙欠債一屁股贏球還是還不起;就跟Queen's day一樣,這些活動只是荷蘭人一時激情的出口,不比話多的義大利西班牙法國民族,雖然看球的時候反差很大,但這也是他們可愛的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