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-05-10

Whatever, Whenever, Wherever or Never

左邊是Uncle,右邊兩位是我的舞友,Kiki和Judy,去年應邀在一個肚皮舞盛會上表演

去年的這個時候,我面對很多生活的不確定,唯一確定的是我正準備前往美國,去參加一年一度的Tribal Dance盛會。我們沒有租車,移動都是靠BART以及走路;前往活動的小鎮是找了當地的租車公司。而到了當地鳥不生蛋的小鎮,離活動會場還有30分鐘的腳程(開車只要5分鐘),如果沒有Uncle,那麼我們那幾天走路的運動量就大過於跳舞了。

Uncle是Kiki老公的叔叔,在Texas有自己的農場。當他得知Kiki有表演的時候,就允諾要來看表演,但由於Uncle以前是機長,他不喜歡坐別人的飛機,覺得其他人的 landing很遜,所以喜歡自己開車移動到各州,但請想像一位七十多歲有點重聽的老伯伯,一個人開著車從Texas Dallas開到California San Francisco,1737 miles,2800公里,大約是台北開到墾丁七次的長度,當我們聽到他是這樣遠跋征途的時候,我們每個人都莫不嘖嘖稱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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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聽不懂Uncle的德州口音,但是我們都還是很盡力地陪Uncle聊天,讓他不要開車的時候睡著了。Uncle早晚接送我們會場,和我們一起吃晚餐,晚上在聚會廳聊天喝酒,幾天和我們幾個和他相較起來非常年輕的女孩相處下來,他似乎多了些活力,或者是說,我在他眼裡看到他admire我們年輕就出來體驗一切。

在我們遇到最困難的一刻,他也陪著我們走過。我們要從小鎮到Oakland市區的回程,被租車公司騙了,他們預先收取了回程的車資,但沒有依約來接我們,而原本中午就要離開的Uncle,二話不說就先把我們人載到市區(一個多小時的車程),然後再回頭去幫我們載行李過來,我們覺得非常非常過意不去,讓一個老人家這麼折騰,但不管我們怎麼勸,Uncle就是堅持要這麼幫助我們。

Uncle確定我們都安頓好之後,也不稍作停留,就說要啟程回Dallas了,最後我們在停車場和他擁抱告別,他說他真的覺得很開心,這幾天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回到高中的歲月,有很多他沒看過的舞蹈,和我們一起旅行,而這些美好的回憶讓他十分難忘。

我記得我那時候很不捨,眼淚都掉出來了。覺得可以讓一個已經看透生離死別的老伯伯,和他創造些讓他難忘的回憶,似乎也是我們現在能夠做的事情。

Kiki之所以邀請Uncle來看表演的原因,就是希望他不要一個人閒下來,出來參加活動。Kiki說原本Uncle是個很外放的人,好幾年前退休之後, 就和老婆討論著要不要移居到Florida養老,最後終於下了決定買了房子,兩個人各開一台車滿心歡喜地一起開往Florida的路上,Uncle的老婆 在一個紅綠燈口無法前進,她心臟衰竭走了。過了幾年,和他們一起生活很多年的愛犬,也病死了。

當你已經快接近你所勾勒出來的夢想,卻擦身而過,那是什麼感覺?我們常說早知道,其實都是我們自己想得太久,說得太多,做得太少,拖得又太晚的結果。當這個人接近過卻讓他錯過,當機會來過卻又放手,當有念頭卻又不去做,我們清楚自己在遲疑什麼嗎?